一片萧瑟伤情。“春魂已作天涯絮”,“春魂”写其悲凉,“天涯絮”则隐隐逗出“
山河破碎风飘絮”之感,其实乃是心造的幻境。惟有此幻境,“晶帘宛转为谁垂”之疑惑、“金衣(即黄莺——作者按)飞上
樱桃树”之跌宕就别有意味,预示着在词人的心中,这是一个不平凡的初春。
故国沦亡,身世浮沉,作者和她的丈夫应该选择“永忆江湖归白发,欲回
天地入扁舟”(
李商隐《
安定城楼》)之路,可是那
一叶扁舟又在哪里。赵宋遗民
张炎曾写道“空怀感,有斜阳处,却怕
登楼”(《甘州》)的凄恻词句,而徐灿面对的仍然是那一轮
夕阳,天上碧云,层层叠叠,依稀做出旧日山河的模样,那无情的
月亮不要照到山河深处,免得清晰的呈现出残山剩水,令人痛伤!这就是徐灿笔下的初春。
词的上片景中寓情,下片情中带景,章法井然,笔致蕴藉,传达出沉郁悲凉的时代感觉,因而获得高度评价。如
谭献《箧中词》云:“兴亡之感,相国愧之”,带入陈之遴,所评极精审;又如陈廷焯《白雨斋词话》赞其末二句云:“既超逸,又和雅,笔意在五代北宋之间”,亦得个中三昧。